本报记者 吴 松
作为中国重要支柱产业,制造业正面临出口减少和转型压力。而欧美推出的“制造业回归”政策,导致卡特彼勒、通用电气等制造业巨头部分产品撤离中国,中国制造业是否到了“边缘化”、“空心化”的危险境地?本报记者就此问题专访了亚洲制造业协会首席执行官罗军。
中国制造业要做好长期心理准备
中国经济导报:卡特彼勒、GE等部分产品撤离中国的背后有什么原因?这对亚洲乃至中国制造业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?
罗军:综合来看,回流的企业主要有两种情况:一是低技术、低科技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企业,在劳动力成本上升以后,无法在中国继续生存,不得不向东盟等劳动成本更为低廉的地区转移,如鞋类、塑料制品、玩具等劳动密集型产业;第二种情况则是,具有较强科技含量,但在中国同行日益强大的情况下,竞争力显著下降。且在美国激励政策的作用下,特别是在这些大企业所支持的政党的执政需求下,不得不回流美国,如卡特彼勒、通用电气等企业。
美国总统奥巴马上任后,提出了“再工业化”和“重回制造业时代”等口号,而欧洲国家在债务危机的打击下,也对制造业倍加重视。其实,这对全球制造业是一件好事,有利于推动全球新一轮产业革命,并促进全球制造业的协调发展。欧美发达经济体对制造业的重视,并不会削弱中国制造业的发展。
迄今为止,欧美仍然是先进制造技术和高端装备业水平最成熟的经济体,仍然领跑全球制造业的发展。虽然在2010年中国制造业规模已经超越美国,成为世界第一制造业大国,但是全球制造业在产业体系的分工格局并未打破,发达经济体依旧占据产业链的高端部分,中国等新兴经济体只是占据产业链的中端或者中低端,并不能形成完整的竞争态势。
欧美对制造业的重视,一方面是调整国家的经济重心,将过去对虚拟经济的过渡依赖转向实体经济,另外方面则是在科技领域进一步强化,把握高端和前沿性的技术,以达到继续引领全球制造业的目的。
中国经济导报:欧美回归制造业,给当前中国制造业的发展战略带来哪些启示?中国制造业又该如何应对?
罗军:我想我们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做准备。一是要正确对待国内制造业面临的困难和问题。我们还处于工业化过程中,将长期面临产业升级的巨大压力。尤其是在世界经济并不好的大环境下,我们更应该有做长期努力的心理准备。第二,随着中国技术水平的不断提升和工业化进程的不断加快,我们的战略重点也应有所转变。东南亚的劳动力成本比我们低,我们的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和技术也将向东盟国家陆续转移,这是必然趋势。我们也应该有相应的准备,这是一个正常的全球产业转移过程。第三,我们国内的制造业应该密切关注世界最前沿的产业技术动向。随着制造业的数字化推进,全球制造业很可能将面临第三次大变革。3D打印机成为制造业的新宠,机器人技术正在快速发展,劳动力要素关注会变得不再那么重要。除了企业自身之外,政府也要积极关注制造业的出路。全球制造业的洗牌将会对中国的就业、产业格局产生怎样的影响,还需要进一步研究。